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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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雙投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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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

 

　　降谷見眼前的澤村停下腳步便跟著停止了自己較量的步伐。感受到輕觸臉頰的冰冷，他抬頭望著自陰沉的空中飄落的細細白雪，不自覺伸出右手接住落下的雪花。

　　冰冷的白雪接觸到溫熱的手掌便化為冰涼的水珠，於手掌中心形成一攤小小的積水。

　　「降谷！下雪了誒！」

　　澤村興奮的叫喊喚回了降谷的意識，他垂下右手，讓手中的水滴直直落入地面，使土壤的顏色在水滴的溶入下變得深了些許。

　　「嗯，下雪了。」

　　似乎是對於降谷平淡的語氣感到不滿，澤村微微皺了皺眉頭，「什麼嘛！降谷你的語氣也太平淡了，看到雪你不興奮嗎？」

　　「還好。」以前看過很多了，更何況，北海道的雪比東京的雪美多了，不僅更加雪白，也更加剔透。

　　大抵是放棄了引起降谷更加劇烈的反應，澤村再次將注意力移回白雪上。「啊～突然好懷念長野的雪景。」澤村看著飄落的雪花，眼中散發晶亮的光彩，「我跟你說喔！我們長野的雪可美了，每次積雪我都會和若菜、阿信他們堆雪人、打雪仗，啊！當然還有做雪天使啦！」

　　「降谷你們北海道不是雪國嗎？那裡的雪是不是比長野的更白更亮？」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去過長野。」

　　被噎了一下的澤村也意識到自己問了愚蠢的問題，轉了轉眼珠子快速轉移話題，「這場雪不知道會下多久，能不能有足夠的積雪堆雪人呢？」

　　沒有去揭開澤村轉得極為生硬的話題，降谷抬頭看了眼厚重的烏雲，再度低下頭對上澤村的雙眼道：「不知道，不過就算有積雪也會被剷掉吧？」

　　「嗯，也是。」澤村可惜地看著濕冷的土壤，不一會兒卻又精神起來，「沒關係！我們現在趕快去戴手套和圍巾，反正在雪停之前監督是不會讓我們剷雪的，應該還能玩一下。」說完，澤村也不待降谷回應便頭也不回地朝宿舍奔去。

　　「降谷！你也要快點去換圍巾和手套喔！」

　　降谷看著澤村的背影逐漸變小直至消失在視野中，眨了眨眼，再次抬頭望向被灰色烏雲掩埋的天空。

　　雪天使……嗎？

 

．

　　降谷和其他同齡的孩子不同，他生性喜靜，而且不太擅長與人相處。小時候他總喜歡枕在奶奶的膝上，祖孫倆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寧靜地度過一整天。

　　「奶奶，下雪了！」降谷雙眼放光地看著窗外被白雪覆蓋的大地，興奮地拉著奶奶的衣角指著外頭。

　　降谷奶奶揉了揉降谷柔軟的黑髮，語帶笑意地道：「曉，你知道雪天使的傳說嗎？」

　　降谷的皮膚於興奮的紅暈印襯下顯得越加白皙，小小的他眨了眨眼，雙眼因疑惑而微微放大，問道：「雪天使？」

　　「是啊，」降谷奶奶一下又一下地順著趴在她腿上望著她的降谷的頭髮，細聲說道︰「每個北海道的孩子都會有一個雪天使陪伴、守護他一生，無論是疾病還是災禍，雪天使都會為他所守護的孩子擋下，讓孩子快快樂樂地長大成人，一直陪伴到人生的最後。」

　　「奶奶，雪天使長什麼樣子？我也有嗎？」降谷坐起身，小小的手掌撐在奶奶的膝上，眼中帶著期待和好奇。

　　「曉當然也有啊！雖然看不到，但曉的身邊一定也有一位雪天使守護著你。」奶奶呵呵地笑出聲，「每個人的雪天使長相可能都不同，有可能全身雪白，擁有一頭烏黑柔順的頭髮；也可能有一身滿滿的活力，還有一雙明亮而充滿希望的大眼睛。」

　　降谷揚起嘴角，「那奶奶也有雪天使嗎？奶奶你知道你的雪天使長什麼樣子嗎？」

　　「奶奶的雪天使啊，」降谷奶奶伸手撫上降谷柔嫩而微涼的臉頰，「長得跟曉一樣喔！」

　　「真的嗎？」降谷睜大雙眼看著臉色略微蒼白、表情卻依舊柔和的奶奶。

　　降谷奶奶瞇眼微笑，「真的喔，曉也許就是奶奶的雪天使呢！」

　　降谷雙手握拳，十分認真地說：「那我會一直保護奶奶的！所以奶奶要快點好起來喔！」

　　「哈哈，那奶奶的曉也要好好吃飯、健健康康地長大喔！」

　　「嗯！」

 

 

　　奶奶是騙子。

 

 

　　降谷跪坐在仍舊溫柔地笑著的奶奶的畫像前，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滴落在撐著膝蓋的手背上。

 

　　奶奶是騙子，根本就沒有什麼雪天使。

　　如果有雪天使，為什麼雪天使不能保護好奶奶呢？為什麼不能讓奶奶的病好起來呢？

　　為什麼他不能守護好奶奶呢？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雪天使。

 

．

　　感覺眼眶略微酸澀，降谷再次眨了眨，舒緩眼中的熱意。等到回過神後，他發現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衣。

 

　　有點冷。

 

　　降谷輕顫了一下，搓了搓雙手試圖暖活自己。

 

　　還是先進屋內好了。

 

　　正當降谷腦中浮現出這個想法時，澤村清亮的嗓音就由遠而近地傳進他的耳裡。

　　「降谷！真是的，不是叫你趕快進屋穿上圍巾和手套嗎？你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外面啊！你不會又睡著了吧？你是北極熊嗎？」澤村看見降谷的穿著仍和他進屋前一樣，恨鐵不成鋼地走上前，伸手抓住降谷的手，將他冰冷的雙手夾在自己帶著手套的兩隻手中搓揉，試圖分給他一半的溫暖。

　　「我沒有睡著。」降谷看著自己被澤村包覆的雙手，感覺身上漸漸有了暖意。

　　「算了，我分你一隻手套吧！」說著澤村拔下右手的手套遞給降谷，「喏！給你！」

　　愣了幾秒，降谷才伸手接過澤村的手套，緩慢地套上。

　　「謝謝。」

　　「還有，你把頭低下來。」澤村將脖頸上打了結的圍巾拆下，示意降谷低頭。降谷順著他的要求微微傾身，讓澤村能順利將圍巾纏繞在兩人的脖頸上。

　　經過一番努力，澤村滿臉笑容地拍了拍手掌，「好了完成！」

　　降谷撇過頭，看著將兩人連接在一起的紅色圍巾。雖然圍巾長度足夠長，但卻並沒有長到能在繞著兩人脖頸的情況下打一個結，只能簡略地各繞一兩圈固定在兩人的頸項上。中間為了活動方便，澤村難得細心地留了一小段圍巾，鬆鬆地垂落在兩人的肩膀上。降谷感覺圍巾上似乎還染有澤村的溫度，特別溫暖。

　　「還好我的圍巾足夠長，這樣我們都不會冷了吧！」

　　降谷看著澤村十分靠近的燦爛笑臉，感受到一陣熱氣自澤村身上傳來，他的體溫也因而有漸漸升高的趨勢。

　　「你的右手。」

　　澤村怔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大悟地開口：「喔你說我的右手啊！沒關係，我插進口袋裡就好了。」

　　「那我也要。」

　　「哈啊？」

　　還不待澤村反應過來，降谷就將左手伸進澤村右邊的口袋中，並抓住澤村帶有薄繭的手。

　　「喂，這樣很奇怪唉！」澤村皺起眉頭，卻並沒有嫌棄地直接將降谷的手從口袋裡拉出。

　　「才沒有。」降谷反駁，「這樣比較溫暖。」

　　澤村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嘆了口氣放棄爭論，「算了，隨便你啦！」

 

　　兩人繞著操場散步，途中澤村突然開口問道：「對了，降谷你剛剛在想什麼？」

　　降谷側頭看向澤村，對方金棕色的瞳孔就像充滿熱度的太陽，轉動著璀璨的流光，將十足的溫度直直射入他的心窩。

　　「雪天使。」他道。

　　「哈啊？你想做雪天使嗎？不過現在的積雪還不夠深，可能還要再過一陣子才可以喔！對了！之後我們來堆雪人吧！我要堆一個混蛋隊長的哈哈哈！」

　　「那我要做一個白熊。」

　　澤村側過頭，「你還真是喜歡白熊誒，就沒有其他想堆的啊？」

　　「白熊。」

　　「……好啦好啦！白熊就白熊。」澤村大大地嘆了口氣，他真是拿過於執著白熊的降谷沒辦法。隨後他轉移話題，一個人唧唧喳喳地從小時候打雪仗總是勝利講到在長野的溫泉裡能一邊賞雪一邊跟猴子玩。

　　默默凝視著說到激動之處臉頰微微泛出粉色的小麥色肌膚，降谷不由得又開始發起呆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雪天使，那他大概擁有像太陽一樣溫暖的雙眼，還有充滿活力的燦爛笑容吧？

 

　　或許，奶奶並沒有騙他。

 

　　世上也許真的有雪天使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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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投的時間，其實兩人也很可愛是不？早說過我雜食，雖然只對澤村。天然X蠢蛋，清淡但溫馨，我想寫出這樣的感覺。很抱歉給了一點洋蔥，還無緣無故發便當。